桑瓷卓玛开口，才打断周亦琛的注视。
“嘉木在忙，我来帮他拿曲谱。”
周亦琛赶紧收回目光，点了点头，把曲谱给她，却还是忍不住询问。
“你不是说藏袍不方便，今天这是……”
桑瓷卓玛抿了抿唇，淡淡道：“嘉木请我为他亡妻诵经。”
她话语如常，却给了周亦琛深重一击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桑瓷卓玛，想到之前请她为自己生病住院的父亲祈福。
只得到她义正辞严的拒绝：“我已经离开寺院，现在是军人，只会保家卫国，不会诵经祈福。”
当时他虽无奈，却也明白她身为军人这样做，大概影响不好。
可现在……
周亦琛听着她平淡的话语，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，难受得喘不过气。
原来不是不会，也不是不能，只是他不配而已。
周亦琛攥紧了手，才压下那股心痛，勉强挤出一丝笑：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他看着面前的桑瓷卓玛，日落余晖在她身后一点点沉寂，衬得眼眸更加锋利。
周亦琛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：“我还是一次见你穿藏袍，很好看。”
桑瓷卓玛愣了下，眸中闪过什么，没说话。
周亦琛早习惯她的沉默，只说：“曲谱劳烦你转交，我回去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桑瓷卓玛就打断：“明早还有一场祈福，你可以来观礼。”
周亦琛愣了一下，有些疑惑：“这是，邀请吗？”
桑瓷卓玛点点头。
周亦琛看着她的承认，心中一颤，只觉惊奇。
他追了这么多年，只有他主动追着桑瓷卓玛跑，从没收到过她的主动邀请。
这次怎么……
正想着，就听她低沉声音补充道：“嘉木希望你能来。”
此话一出，周亦琛的心沉了下去。
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悸动有些可笑。
原来是因为嘉木想要他去，桑瓷卓玛才主动邀请的……
周亦琛心中酸软，看着她淡然的目光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我会去的。”
毕竟，还剩半个月，他就要离开了。
就让他放纵一下，再多看她一会吧……
周亦琛眷恋不舍地看着桑瓷卓玛驾马离开的背影，久久未能移开目光。
二天，红墙寺院里。
周亦琛刚踏进佛殿，就望着桑瓷卓玛的身影入了神。
庄严肃穆佛殿中，她一身赭红藏袍，轻捻佛珠，垂眸诵经，圣洁得仿佛神明。
周亦琛看着，就挪不开视线，直到仪式结束才回神。
能在离开前见到她穿藏袍诵经，也算没有遗憾。
周亦琛轻笑了声，攥紧了手上的腰带，走向桑瓷卓玛。
他还是决定把腰带送给桑瓷卓玛，就当有始有终吧。
不求常常穿戴，只想她穿藏袍时能想起——哪怕只有一次，他也值得。
“桑瓷卓玛，我有东西要……”
华刚开口，就被走来的嘉木打断。
“今天新年，大家都留下来一起过年吧！”
周亦琛怔住了，不是因为他的话，而是他的腰带。
华丽繁复，织法独特，最重要的是，和桑瓷卓玛腰间的那条，一模一样。
在藏区，只有夫妻，才会系一样的腰带。
周亦琛呼吸一滞，心痛得仿佛刀割。
原来，他们已经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了……
他正想离开，忽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，张开手扑向桑瓷卓玛和嘉木。
用藏语喊他们：“阿爸，阿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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